第(3/3)页 一路东去三千里,老人都沉迷于雕刻中,手中的雕刻是他的毕生之作,他从没有过如此精细的雕刻。 路上,他沉浸于雕刻和诵经,忘记了时间,忘记了前路,忘记了进食饮水,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他隔绝开了。 没有了四十岁时对诸多事物的疑惑,没有了五十岁的对天命的略微迷茫,没有了六十岁时对好坏判断的迟疑…… 许多事他仍然搞不懂,但他不疑惑了。 他从不曾怨天尤人,如今对于目标明确,又何需迷茫? 他不需要顾虑世人的眼光来对事物的好坏进行评判,存乎于心即是。 他也不需要有多么稳重成熟,他只需要安本心,逍遥自在即可。 他从未感到如此的通透,从未感到如此的清明,他是个愚笨的人,愚笨的人往往不想太多,那样会很苦恼。 他这一辈子平平淡淡,但他从不觉得自己浑浑噩噩,也从未感到过苦恼。 “……回紫抱黄入丹田,幽室内明照阳门……” 老人走在驿道,跨过大河,翻越山巅,行过市井,路在他的脚下越变越短,也越变越长。 三年时间苍苍过,老人来到了华丰州,来到了黄庭山脚下,来到了他儿时曾偷跑下山玩耍的那处水潭。 他缓慢的俯身用手捧水洗了把脸,水波荡漾开来,如镜面一样的潭水中照应出的,哪里是年迈的老朽? 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。 少年把脸擦干净,在木雕上落下了最后一笔,而那木雕,和潭水中的人……一模一样。 “请问这位施主,上山何为?” 黄庭山上,打扫台阶的小道童看着爬山的少年,出言问道。 “敢问黄庭山……可还收徒?” 少年露出憨厚的笑容。 第(3/3)页